艺术沙龙的活动是不定期的,相互要见面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理由。一般艺术圈发生大事,圈子内的艺术家就会聚一次。有些话题很专业,有些话题不乏高大上,更多的时候是一些荤素搭配的八卦、调侃。晚饭后,露台上光线柔和而温暖,隐约从雯雯画室里飘出古琴的声音,是巫娜的月下流泉。画家刘悠离不开他家乡的老*酒,绍兴老唯一爱好就是跟一群朋友喝着老*酒一边谈古论今。一般的话题引不起他的兴趣,越是高深的讨论,越能激发他思辨的想象力。而每次随着讨论的进展,都因逻辑的错位而陷入僵局,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就会眯缝着眼睛陷入沉思。当画家皮玲沏好茶,伴着古琴若隐若现的琴音,小沙龙的序幕在温暖的夕照中徐徐拉开……
画家秦楚的缄默似乎成了他的专利,他不参与话题,却是一个最难得的倾听者。当今社会话语踩踏成灾,大部分人都在抢话说,都希望别人重视自己的看法,而所有的话语碰撞为高分贝噪音的时候,一个沉默的倾听者就显得及其可贵。娟子手里的毛衣引发了刘悠的好奇:“怎么能说女人缺乏理性呢?不懂逻辑的女人能织出这样的毛衣吗?”刘悠看着娟子手中毛衣复杂的针码嘴里嘟囔着,弄得娟子一头雾水。皮玲并不关心学术的话题,动脑筋的事她从不感兴趣。从她的小幅画作里能看出女孩子的感性和有节制的随心所欲,而她的跳跃性思维也常常让在座的人头疼。
“嫂子,他们说的你能听懂吗?”
“听不懂。”娟子笑笑。
“刘哥说齐白石的虾是哲学图像,这种说法好奇怪呦!”皮玲疑惑的说道,眼睛却望着从画室里过来的雯雯。
“虾就是虾,怎么还扯到哲学上去啦?”雯雯刚好听到皮玲的话,反问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看过萨特小说:《恶心》[1]的人,能理解我说的。”刘悠听见皮玲和雯雯的话煞有介事的回道。
“那段话是这么说的?‘我们害怕的不是这个家伙可怜的神气,也不是他脖子上有一块肿瘤摩擦着假领的边沿儿,而是我们觉得他的脑子里有螃蟹或者龙虾般的思想’”刘悠进一步的引述原文解释到。
“螃蟹龙虾的思想是什么思想?”皮玲一边沏着茶,一边歪着头疑惑的问道。
“这是形象的比喻,形容思维的触角多,而齐白石的虾恰好吻合了语言的形象描述。”
“有点牵强,不过那句话到是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像描述一个精神病人的状态。”雯雯说道。
“没错,还是雯雯有悟性,那就是一种精神病的状态。”刘悠赞许的说道。
“这么容易就给我蒙到了,原来哲学这么好蒙?”雯雯捂着嘴巴抑制不住的想笑。
“能不谈哲学吗?太烧脑了,受不了。”皮玲揉着太阳穴,竭力想从刘悠的话题里摆脱出来。
“你要想折磨皮玲,你就跟她谈哲学,唐僧收拾孙猴子用的就是这一招。”雯雯调笑着说道。
“哲学可不是咒语。”刘悠接着雯雯的话严肃的说到。
“妈呀!对于我这样的智商来说就是咒语。”皮玲傻乎乎的做了一个滑稽的表情,逗得娟子直乐。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说不准你的那一半就是个老醋哲头。”娟子手指戳着皮玲的脑门子说道。老醋蛰头是秦楚给刘悠起的绰号,也是他们在饭馆最喜欢点的一道菜。
“皮玲的另一半彼此应该是互补型的。”贺鹏凑过来说道。
“唉!嫂子,咱们不跟他们掺呼哲学说说当年你跟鹏哥的事。”
“说这干嘛?”娟子放下手中的毛活扭头瞧了一眼身边的贺鹏。
“我很好奇,你们俩的故事一定很有意思。”
“我说不好去问你鹏哥。”娟子推脱的说道。
“别转移话题,刚才说的是你的另一半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贺鹏面有窘色。
“哈哈!鹏哥还难为情了。”皮玲嬉笑着。
“一个女人是故事,两个女人是事故,你娟子姐可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刘悠神经兮兮的说道。
“这要是在大清朝,就你们两个……”刘悠手指着雯雯和皮玲。
“就是两个小丫鬟,你娟子姐可是如假包换的格格。”刘悠喝了一口老*酒,望着皮玲和雯雯惊讶的表情。
创作者简介马洪文,笔名·青岳,男、汉族。年12月生于黑龙江;年毕业于大庆师范学院美术专业;国家二级美术师,现为大庆市美术馆油画创作员。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小说《心丢了》、《狗尿加香水》、《转运》散见于“岁月”、“大庆小说”、“小说在线”等杂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