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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20 3: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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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和我的打工生活(随笔)

李全


  我写小说,这都缘于我的打工生活。在我打工期间,遇到了许多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事,我不能去改变他们,我也无法改变他们。因为我只是一个不善语言的打工仔而已,只能把自己想说的事用笔写出来。


  年秋天,我从*回到老家后,无所事事,在丈人的劝说下,到成都的一家建筑工地上做了一名小工,因为我是学徒工,每天只能挣到9块钱,除去生活费用,一分钱都不剩,如果遇到下雨天或没材料就得停工,这一天的生活费就会没着落。两个月后,我告别了学徒生涯,我师傅在这时包了几个工地,我顺理成章地成了代班头,管理几十号人,但我的那份工作得仍然照做。当了代班头后,我更加忙碌起来,每天除了一大早起来去排队准备好一天的沙石、砖头外,还要把工人一个个叫起来吃饭,再给他们派工。一些大师傅常常为难我,只能给他们分配最轻松的话,而没人做的活只能留给我自己。期间,还要一边负责检查他们做的质量问题,一边应付公司的质检员的检查,上班时间基本都在楼上楼下跑来跑去,一直到别人都下班了,才能到自己的工作块上做工。因此,我每天早上5点钟就要起床,如果晚上加班,则要干到凌晨2点钟才能下班。尽管这样,一月下来,我所挣的工钱,却只有大师傅们的一半。


  9块钱,能做什么?我年轻,不怕活苦,也不怕活累,而是那份付出与得到回报太不相称。因此,我常常一个人在晚上时躺木板床上发呆,希望有一天能用笔来改变这种状态。


  年秋收时节,几个在湖州打工的同乡回家,我们一起聊各自的打工近况。他们把湖州说得天花乱坠,又是如何地好找工作。那时,我便有了一种渴望,什么时候也到湖州来打工,来圆我的那个梦想。春节前,终于有了一个机会,我鼓足勇气,不顾家人和师傅的反对,我如愿以偿地来到了湖州。与众不同的是,我来湖州时,身上只带了20块钱,好在有我妹子和几个堂兄在这里打工,才得已安顿下来。


  过了春节,我便四处找工作,几乎是见一个厂就问他们要不要人。可是,每一家厂里的负责人看到我很矮小的身材后,都摇了摇头。几天来过去了,我仍然没有找到工作,来时的那股冲劲也没有了,对生活也失去了信心。同时,我发现自己无论有多么高的志向,如果连工作都找不到,又怎么谈自己的理想?


  就在对找工作失去了信心的时候,听到一个老乡说某酒厂要招一个人。当即,我连衣服都没有换,与另一个老乡来到酒厂里。酒厂的车间主任看了我一眼,也摇了摇头,却要我的老乡留下。待那个老乡问清了工资等情况后,扭头便走。老乡走了,我觉得机会来了,硬着头皮对车间主任说,让我试试。车间主任见个子大的人不愿意做工资低的工作,便答应让我:试用半天,如果不行,还得走人。


  我的试用工作,就是从车间外的场地上抱酒瓶子到洗瓶车间,供应20个人清洗。仅两个小时,我就通过了车间主任的认可,他叫人给我拿来一双胶鞋和围带,正式留下来。


  就这样,我留在酒厂里打工,一干就是六年。这六年里,我的工作水平不但得了全车间人的赞同,也得到全厂的人赞许。


  虽然我有一份工作,可酒厂的工作时间除了上班时间有规律外,下班从没规律,什么时间做完什么时间下班。而且车间主任常常叫我加班。此时,我的那种写作冲动越来越强烈。但我此时已经是一个做父亲的人,家里也落下一大笔债,我得努力挣钱还债和养活家。对于写作,我是望尘莫及。


  年,我终于还清所有的债务,此时,写作冲动时时撞击着我的心灵。我的打工生活种种状态常常在我的脑海里闪现。我终于拿起丢了十多年的笔,开始了我的打工小说。


  多年过去了,我还在坚持写小说,尽管我至今也没有写出一篇像样的小说来,但在我发表近篇作品中,打工类型占了一大半,其中写得最多的还是工地上的生活。在成都做小工的那段生活对我影响太大了。尽管只有一年时间,却在我生命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正如我的《民工张二狗》系列中的张二狗,他不是一个工地上的单纯民工,而是一群民工的缩影,他们生活在城市边缘,但他们有血有肉,就像生活在我的内心,他们常常与我在一起,或喝酒或打牌或聊天。他们充实着我的生活,给予我快乐,也给予我创作的信心。从去年初开始,我就着手《民工张二狗》系列,已经写了20余篇,除了外面留用外,其余的都发表在省市级刊物上。


  我不是指小说能改变我的命运,也没有指望小说能改变我的命运,至少小说与我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小说在我的打工生活中给予了我一个无形的帮助,让我从苦恼中学会忍受,学会爱情、学会生活。


  ——载《浙江日报》年11月9日。


  我的两位文学老师


  李全


  邵宝健先生和闻波先生是我打工与写作路上十分重要的两位老师。他们不但教会了我如何写作,也教会了我如何做人。


  我从小有一个作家梦,但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很大,因为高中毕业后,我便去了*某地挖煤。在4年挖煤生涯里,曾经历三次死里逃生。于年,我辗转到浙江湖州某酒厂打工,却一直不如意。


  年,我用打工挣来的钱还清家里所有的债务,关于作家的梦想又浮现在脑海里,我决定实现自己的梦想。于是,我看书、写作,并且把几篇小小说投到当地《湖州日报》,却石沉大海。其实,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把稿子投给谁。直到有一天,厂里停电放假,我决定把抄写好的稿子直接送到报社去。


  走到报社门口,我忐忑不安起来,报社的编辑会接纳我吗?在报社门口徘徊了许久,我才鼓足勇气走进报社的大门,却被卫门拦住了。门卫问我找谁。我说我写了一篇小说,想亲自送给编辑,但不知道该交给谁。门卫想了想,便让我去找邵宝健先生。不巧的是,邵宝健先生那天休息。


  终于等到一个周六我休息的时间,再次来到报社,见到邵宝健老师。他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一点架子都没有,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壮着胆子把稿子递给了他。邵宝健老师看了稿子,又了解了我的情况后,对我说:“你要写你自己最熟悉的东西。你是一个打工者,就专写打工方面的题材,写你身边的人和事。”尔后,邵宝健又讲了些写作方面的知识,我似懂非懂。


  回到厂里后,我开始搜集身边的人和事,慢慢地,很多人与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于是,我拿起笔一连写了好几篇关于打工题材的小小说,邮寄给邵宝健老师。没多久,我的一篇小小说在《湖州日报》上刊登出来,但我对照原稿,稿子改动很多。可见邵宝健老师花费了许多精力。


  有了邵宝健老师的指导,我的写作进步很快,年,我开始在国内公开刊物发表小小说。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邵宝健老师早就是国内著名的小小说作家,他的小小说《永远的门》堪称经典。


  闻波先生是我继邵宝健先生后的第二位老师。


  有了邵宝健老师的指导,年,我拿出仅有的积蓄买了一台电脑,开始用电脑写作。这一年,我发表小说等作品60多篇,有作品被《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青年博览》等大刊选载。其中一篇短篇小说投到了当地文联的刊物《南太湖》杂志,没几天,我就接到该杂志主编的电话,让我去一趟杂志社。


  该杂志主编就是闻波老师。他说他看了我写的那篇短篇小说,写得非常好。在交谈中,闻波得知我在酒厂里做苦力工,便问我愿不愿意到杂志社做编辑。其实,我的写作才刚刚起步,怎能做好编辑工作?但闻波老师鼓励我,说做编辑可以学到很多知识,万一我做不好这份工作,还有他这个主编在呢。


  年春节后,我辞掉酒厂里的工作,正式到《南太湖》杂志社上班。闻波老师常常教我写作。此时,我才知道闻波老师在当地很有名气。


  有了杂志社这个平台,我白天工作,晚上写作。很快,我在国内一些知名刊物上发表了小说,后来又兼写故事,先后在《故事会》等国内知名故事刊物上发表故事作品,也经常去参加故事刊物举办的笔会,结识了不少文友,也开阔了视野。


  有了两位的指导,我的写作有了明显的进步,并开始了长篇小说和剧本的创作,收获颇多。在写作过程中,两位老师一直教导我,说:“文品即人品,人品亦文品,如果人品不好,作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因此,在此后的工作中,我与同事搞好关系,做好自己的工作。在写作过程中,尽量写积极向上的作品。


  后来,因某种原因,我离开了杂志社,至今仍与两位老师保持着良好的交往,他们也成了我亦师亦友的好老师。


  正是因为有了两位老师的谆谆教导,在这10多年中,我先后出版了5部长篇小说、6部小说集、1部故事集。在国内外的刊物上发表了各类作品余篇。但是,我从没有自满过,因为我一直记着两位老师的话。


  载《工人日报》(年11月26日06版)


  只为一个梦想


  ——李全访谈录


  陈勇


  陈勇:(中国作协会员、小小说作家网特约评论家,以下简称陈):美国作家诺贝尔奖获得者海明威有一句名言:“不幸的童年是作家的摇篮。”你年少贫穷怀揣大学录取通知书,先浪迹于市井,后穿梭于墨客之间,饱受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之苦,对于你而言,磨难既是一笔精神财富,更是你成为一位作家的重要原因?


  李全(以下简称李):我很赞同海明威先生的这句名言。人活着得有一个梦想,无论他处在个环境。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作家。虽然人生只有短暂的几十年,而梦想是永远的。只有经历了,才有所感悟,特别对于是处于艰难、坎坷的环境中的人更应当有所感悟。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正是需要这种感悟,才能写出东西来。我在煤矿挖了4年煤,在工地上也做过,在最低层工作的时间最长,这些对我来的确是一笔精神财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给予了我感悟、给予了我素材,给予了我灵感。这些让我梦想有了进一步的渴望。


  陈:越是地方的,越是民族的;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每位作家都有自己写作的根,你写作的根在哪里?


  李:对于一个喜欢写作的人来说,只要有一本稿子一只笔(现在大多用电脑),去需要你的地方走走,收获肯定很大。我出生于农村,但在农村待的日子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在外面的时间长。在外,常与三教九流人物在一起,而且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最低层工作。无论男女老少,他们打架、骂老板、谈女人、骗、偷、抢等,他们有他们的人生空间和生活原则。他们这些小人物,同样有着酸甜苦辣麻,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而这个群体又分很多小群,要看你适合在哪个群体里生活,去了解他们的一言一行。他们的生活就是一个大舞台,记录下这个大舞台里的每个人的一言一行,是一个写作者的义务。我作为一个喜欢写作的人,是融入还是隔离?这个答案不言而喻,我接触最多的人群民工,我与他们一起生活过,与他们一起住宿过,一起吃过饭,一起喝过酒,一起打个牌,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然写作目前改变了我的处境,接触的人也是形形色色,有诱惑、有向往,但最主要的是要有一颗常态的心来对待这些事和人。但我会永远记住我与民工一起生活过的地方的日子。


  陈:在封建社会传统文人中,常把两句话作为他们立身之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作为一名微型小说作家,你的立身是什么?


  李:我最先开始写的是微型小说,微型小说给予我快乐,给予了我成就感。虽然目前写得很杂,故事、纪实、剧本及长篇都在写。但我从没有放弃微型小说的写作。我认为无论写哪种类型的文章,只要用心去写,首先要对得起编辑和读者。写微型小说也是如此,如果带有功利性质,只是为发表而赚取稿费,或者给自己添一些“名气”而已。


  陈:鲁迅说过,文章“不怕假中见真,就怕真中见假”。你如何理解这句话?


  李:从事理论研究的王骏骥先生说过:真实是一种评判力。它包含两个层面,一个是史实的真实,你声明要写真实的事,就必须是真的。再一个层面,是人性的真实……在生活中,真中见假的事比比皆是。作品中可以虚构,但要有人性的真实,这是一种普适性的概念。


  我的小说里的人物大多有原型的。与他们相处久了,他们的形象就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出来。但小说不是照搬生活,得艺术加工,有艺术价值。所以,我的小说都具有真实感。


  陈:写作对于你来说,是一种欲望的倾述,还是一种幸福感的满足?


  李:作为一个写手,其写作肯定是有目的的。我前面说过,在我6岁的时候就立志当一名作家。后因家庭情况,去*挖了4年煤,三次死里逃生。如果说煤矿生活给予我支撑的,就是我有两个愿望没有实现,其中之一就是我的作家梦没有实现。后来到浙江湖州,遇到我的老师邵宝健先生,我们的交往中,他给予我写作的真谛。


  从开始写第一篇稿子,眨眼间就十多年过去了。回首过去,写作给予了我快乐,也给予了我虚度年华的一定充实。同时,写作使我一天天地成熟起来。离我小时候的那个梦想会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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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简介

李全,男,四川人,作家。文学创作二级。作品先后在《小说选刊》《北京文学》《天津文学》等国内外多家报刊上发表,多篇作品获奖或被转载,并参与多部影视剧创作。已出版长篇小说《红灯笼》《民工夫妻》《审判在即》《舞动世陌青春》《诡异死亡》,小说集《一个人的爱情》《有一种生命叫顽强》《送你一份惊喜》《舞鞋情》《秋雨下个不停》《会说话的香水》和《车祸奇情》等作品十余部。长篇小说《民工夫妻》获浙江省“中国梦?故乡情”小说评选兰花银奖,《审判在即》获湖州市“五个一工程奖”,其他小奖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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