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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2/7 17: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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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是一部太有个性而被观众忽略的电影,因为它所有的努力,都被电影这一表现形式所限制了。毕竟,迄今为止,全世界最高端的电影播放场所,也不可能完全满足人类五种基本感官所需要的全部条件。

电影的播放形式,使得其所有表现形式都集中在对观众视听两个方面的刺激和满足,而对于触感,嗅觉和感觉当中的心灵层面,都需要观众通过自我的带入剧情和场景来自我完成。

而我们有着德意志一贯严谨和执拗的导演,汤姆·提克威,就想打破电影对于观众视听这两个方面的限制——他想通过镜头,用气味来打动和发掘观众第三种乃至第四种感官的可能性。

所以,在《香水》的剧情里,提克威一面尽可能地将那本对于气味和中世纪古典城邦有深入描述原著的情节忠实还原,一面尽可能在视觉上,让观众感受到当时那个时代的熙攘、城市的杂乱,以及气味的复杂性。

从视觉上,《香水》的视觉在城市底层的腐臭肮脏和顶层的光鲜上面反复游弋,但最根本的,还是在着重刻画青春女性的那种蓬勃与美好。当然,普通的人也看得见和承认正当青春的少女的美好,但是作为一个世界里的异类,格雷诺耶是通过嗅觉和气味来感受的。

这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儿,天生庞大而敏锐的嗅觉成为他在世界上唯一的存在理由。但是,悖论在于,可以分析辨识世间所有气味的他,本身却不具有任何气味。

他潜意识里,追求一种可以凌驾所有气味的统领者,来添加到自己身上,借此成为一个可以奴役世间的存在,成为了他一辈子的心魔。

剧情在想要成为“气味国王”的格雷诺耶那不可避免的堕落之路上娓娓道来,并没有把这个谋杀了13个妙龄少女的凶手塑造得穷凶极恶,反而在“本喵”本·卫肖的精准演绎之下,一个外表唯唯诺诺,甚至有些畏缩着求生存,但是骨子里坚定于自己的目标到毫无人性和感情的青年人,赋予了一个时代无法承载的超前性,又在剧情加持下,赋予了一个天才依旧无法超越整个时代的悲凉与悲怆的覆灭感。

虽然《香水》有“一个谋杀犯的故事”这样的副标题,但是归根结底,原著和提克威的影像化的用意,还是指向了那一个黑暗而腐臭的时代。

在中世纪城邦的熙熙攘攘里,是底层那些无法避免的肮脏和腐臭。汤姆·提克威用好几吨鱼虾肉类的腐化来让演员尽可能地还原当年城市底层的杂乱和臭气熏天,其实在暗示观众,失去作用的人类,自然也同这些死去而在高温下腐烂发臭的死鱼烂虾一样,从内到外地散发着臭味。

那臭味里,原本鲜活健康的人们也被感染了,为了更好更鲜活地活下去,他们开始扭曲了心灵——格雷诺耶的母亲,在鱼摊前第五次分娩,但是无法养育自己的儿子只好准备将新生儿混在剖出来的鱼内脏里,当作废料抛弃;

孤儿院里,同样失去父母的年长的孩子会为了保存自己的地位和口粮,用各种看似不经意的手法杀死新来的新生儿;孤儿院的嬷嬷拿着一群孩子的命为自己谋求政府资金,却根本没有把资金用在孩子们的伙食上面……

整个时代从内到外都散发这腐朽的臭味,而自身毫无气温的格雷诺耶在这恶臭的环境里呆久了,被这恶臭从内到外的洗刷,自然也被扭曲了心灵——原著里,他的身体在硝制兽皮的时候已经被严重烧伤,而剧情里,他从小到大每一刻其实都活在更庞大力量对于生命的威胁了,所以,这样的人如果你还执拗的想要他心底一片光明,时刻散发白莲花的圣洁光华,那他不是白莲花,而是将这个念头强加给他的观众,是天生的圣母婊。

他渴望自己被社会上的人们所认知所尊重,但是他自卑与自己的躯体和没有味道。因为从小缺乏教育,他甚至不知道金钱对于自己社会地位的好处,而将自己所有兴趣和能力集中到了自己最擅长的气味方面。所以,在遇见街头卖杏子的少女,闻到那股子蓬勃而美好的气味之后,他彻底走火入魔了。

为了将这种时间最美好香味据为己有,格雷诺耶开始了他疯狂的追求——从巴黎底层的皮匠铺,到中层的香水制作商,再到普罗旺斯的花田,甚至贵族家族的深宅大院……格雷诺耶用着专家的专业和杀手的冷酷,将最美好的青春毁灭在观众眼前,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可最大的悲凉在于,格雷诺耶根本没有占有这些香味的机会。就算他在马赛用香水造成千人裸体的盛况,逃脱了死刑犯的惩罚,可是归根结底,在死刑台上,他被触动了——所有的香味,都是属于被杀死的13位少女,而不是毫无气味的格雷诺耶本身。

于是,犯下杀人原罪的他,失望与自己一生追求的偏颇,只好带着最后的香水回到巴黎,在自己出身的地方,将香水倒在身上,被贪婪的巴黎市民分而食之。

一代天才的辉煌与罪恶,如同那滴香水和它的气味,短暂的存在和张扬之后,终于还是归于了虚无的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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